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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id=48485218 文字堆积 写的文是裹脚布,又臭又长;挖的坑是萝卜坑,又浅又多 欢迎文明的吐槽指正

 
 

【JOJO】A Little Death 【DJ】

太太我爱你(

二千块一碗狗血。:

终于能把这篇文从里区发出来了…………


写于2014年初,原本是作为某个无料漫画的脚本,后来没能实现,想起来就发出来算了,权当温习一下我两年前的黑历史【。标题取自The Neighbourhood的同名歌曲。


大家新年快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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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ttle Death


 


×JOJO同人/DJ向


×迪奥没有死亡的设定。


×Written By 墨冉千汐


 


 


瓦尼拉·艾斯听到他的主人在呼唤他。每隔一段时间吸血鬼都会像这样突然心血来潮地把他叫到跟前,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并且在他切入正题之前你根本没法儿猜到他到底要干什么。迪奥·布兰多无疑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现在他又在叫瓦尼拉了,后者丝毫不敢怠慢地立即出现在他面前,对着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毕恭毕敬地垂下脑袋。


 


“瓦尼拉。”


 


“有何吩咐,迪奥大人?”


 


“告诉我,瓦尼拉,我可是有衰老了一些吗?”


 


瓦尼拉因为这突兀的提问而惊疑不定地抬头:吸血鬼的侧脸从阴影中浮现出来,像是从幽深漆黑的深海里升起一角的冰山;房间里太黑了,瓦尼拉无法判断迪奥有没有转过头来看他,却能够感觉到带有慑人寒意的视线冷冰冰地贴在他的皮肤上。然而忠仆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


 


“不,完全没有,迪奥大人。在我看来,您的容颜和力量没有衰退分毫。”


 


“对我说实话。”


 


“我绝不敢欺骗您。”


 


“是吗……”


 


若有所思的反问之后,迪奥停顿了一下;瓦尼拉能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飞快地从黑暗中流窜而过没有被成功捕捉到。等到他开始在心里狐疑地揣测起主人的意图时,迪奥却又转而说起了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瓦尼拉,对于这里、这栋房子,你知道多少事情?”他张开手臂在空气里划了一道弧线,瓦尼拉的目光便被他的指尖指引着、在他们所处的这间宽敞的暗室中四下环顾了一番。这栋坐落在英国中部郊区的别墅是继埃及的那栋公馆之后他们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处住所,建筑风格和陈设带有鲜明的维多利亚时期风格,距离他所生活的这个年代已经太过于久远了。瓦尼拉挺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极为遗憾地摇摇头:


 


“抱歉,在下并没有什么了解。从外观上看它非常陈旧,也许是建于十九世纪后期,那个时候的英国贵族很钟爱这样的建筑……除此之外,它应该只是一栋普通的房子。”


 


“那么你可曾听说过这里?”迪奥继续问道,“你记不记得它以前属于什么人?”


 


“也许是在下孤陋寡闻,不过在同您来这里之前,在下从未听闻过这个地方。”


 


“你一点儿也不记得?”


 


“是的。”


 


瓦尼拉说完,很久都没有听到迪奥的回应——这令他有些忐忑,不禁再一次抬头朝对方看去:迪奥正出了神似地瞧着窗外;照耀在他额头和脸庞上的皎洁月光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光亮,可瓦尼拉依旧看不清那个人的眼睛,它们像是被迷雾遮盖的灯塔。


 


“真黑,”瓦尼拉想道,“以前这个房间里还会点上一两支蜡烛的。”


 


迪奥·布兰多虽然是个吸血鬼,可毕竟也曾身为人类;对这种发明了火的生物来说,待在黑暗之中绝不是他们的本能,因此他对黑暗更多的是一种适应而不是渴求。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人的房间里开始变得逐渐不留一点光明,倒像是已经完全抛弃了人类对光明的本能追求。瓦尼拉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他的疑惑说出来,“沉默”目前在他的脑子里占了上风。片刻,迪奥终于语气平淡地回答了他。


 


“哦,”他说,“我也不记得了。”


 


 


 


 


然而迪奥·布兰多向来擅长撒谎:事实上,他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健忘。他看着眼下这阴暗、陈旧的房间,清楚地记得它被书架和书塞满的样子;昂贵的地毯一尘不染,黄铜烛台和银质镜框闪闪发亮,而他的义兄弟靠坐在柔软的扶手椅里,从历史学读物中抬起头来冲他微笑,面颊上染着和那个时节盛开的鲜花的颜色如出一辙的淡淡粉红。他们身旁的窗外是日光满溢的花园,蔷薇、鸢尾和吊钟海棠吵吵嚷嚷地簇拥在一起,紫藤花仿佛瀑布一样从凉亭和围栏上倾泻而下,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儿在五月温暖的阳光照映下绚烂得刺目,令他都快要看不清窗边人的样子。


 


“你累了吗,迪奥?”乔纳森看见他皱眉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事。”他冷漠地搪塞着,合上书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也许我得去配一副眼镜。”


 


“你瞧你,像个老头子一样。”


 


迪奥看着乔纳森那张毫无恶意的笑脸,没好气地说道:


 


“我可不喜欢听人这么说。‘老’这个字,听起来就令人生厌。”


 


“可人总会老的——再过一百年我们就都不在啦,这你可没办法。除非你是吸血鬼或者塞壬之类的东西,传说它们是永恒不死的生物,然而毕竟——”


 


“毕竟?”


 


乔纳森停顿了一下,在这个间隙里迪奥颇感兴趣地盯着他,从那张脸上找到了一丝令人意外的严肃,然而很快就被某种复杂而敷衍的笑意取代了:


 


“你知道的,迪奥,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也一定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衰亡。”


 


“你说对吗,迪奥?”


 


这段发生在书房里的对话并没有一个完整的下文,随着漫长的时间它早已沉寂在了记忆海洋中某条难以寻查的沟壑中;正如迪奥说过的那样,他记不清了。然而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这记忆又异常明晰地破水而出,使得他背对着仆人们在黑暗中忍不住咬了咬牙,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什么不争的事实狠狠嚼碎咽下一样。


 


 


 


 


在那之后过了些时日,迪奥在一个黄昏心血来潮地出门散步。刚刚失去了太阳的天空还残留着泣血般的深红色。街道上人不多,且大多人都行色匆匆,心里惦记着自家香喷喷的晚饭,因此裹着斗篷的吸血鬼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迪奥独自走了一会儿,眼见着路灯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仿佛一字排开的恒星,在这条阴沉沉的街道上组成一片人工星系,晃眼得很。迪奥在其中一颗闪烁不定的“恒星”下面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擦身而过,冷不丁地被后者一下子拽住了斗篷的下摆,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干什么!”


 


那老人被这怒斥声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弓着背赔礼,一面却拿那对浑浊的老眼对迪奥左瞅右瞅,挤出一个疑惑又尴尬的笑容:


 


“年轻人,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迪奥拼命忍住对这一称呼的嗤笑:他可比这老头子活得要久得多哩。


 


“……我想这不大可能。”他冷淡地回答,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风衣下摆从对方手里抽出来。


 


“啊呀,真是抱歉……”老人看上去更加尴尬了,脊梁压得愈发低了些,整个人都快要伏到拐杖上去;那根可怜的细棍儿支撑着这副干瘪瘦小的身躯,使得这整幅场景像是一棵病怏怏的老树,露出土壤的细根撑着它歪倒的主干。


 


“这就是衰老。”迪奥在心里无不厌恶地自语道。老人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吸血鬼的心思,只不住地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请原谅我的莽撞,我大概是记错了……唉,人老了都是这个样子的。”


 


迪奥低下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年轻人大概不能体会到这一点——一旦你开始忘记什么东西了,你就开始老啦。”


 


迪奥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似乎从这个老人凹陷眼眶的阴影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蓝色,可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端详,“啪”地一声,他们头顶的路灯突然熄灭,浓重的黑暗猝不及防地泼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迪奥看见面前佝偻的黑影动了动,尔后传来拐杖敲击金属支柱的“锵锵”声响。


 


“哎哟,”那老人嘀咕道,“它也不行啦。”


 


路灯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重新点亮,可迪奥却觉得眩晕——像暴露在强烈的日光下那样神经疼痛、头脑开裂式的眩晕。这眩晕持续了很久,几个小时、几天,或者几年,他不太清楚:活了太长时间之后时间概念早已变得非常模糊了。他甚至搞不清楚打败空条承太郎究竟是发生在哪个时候的事情;当瓦尼拉向他报告在日本某个城镇出现的、疑似是乔斯达家“唯一继承人”的少年时,他还下意识地询问空条承太郎的去向。他的仆人困惑了好几秒钟才回答道:


 


“……早在埃及的时候您就已经杀死了他,主人。”


 


“对,是这样,我竟然糊涂了……”


 


眼看着迪奥又要陷入某种沉思,瓦尼拉赶紧抓住空隙进一步请示道:“那么,关于东方仗助,您是否要采取些什么行动?”


 


“他真是乔斯达家的血脉?”


 


“有九成的可能性。乔瑟夫·乔斯达的这个私生子在他家里可是掀起了了轩然大波。”


 


“……乔瑟夫现在估计也是个快死的老东西了。”迪奥的手指在眼前的穿衣镜上轻轻划过,里面映出的身姿年轻且英俊,同百年前没有丝毫变化。可迪奥只盯着镜子看了极短暂的时间便扭过头去,颇为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主人……?”


 


“你下去吧,瓦尼拉,这件事你用不着再追查了——反正这些乔斯达们总会自生自灭的。”


 


“可恕我直言,主人,您曾经提到血的宿命……”


 


“宿命?”迪奥闻言突然阴郁一笑,像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原来我还说过这样的话。”


 


不等瓦尼拉开口,他便朝他摆了摆手,那样子像是拂去粘附在肩膀上的一片树叶。


 


“随它去吧,瓦尼拉……随它去。”


 


“……”


 


瓦尼拉欲言又止;他愈发觉察到他的主人有些不对劲,硬要形容起来就像是病了,可从外表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迹象:迪奥既不萎靡,也不显得孱弱,这个吸血鬼依旧如同他的天敌那样耀眼夺目、气势逼人,哪怕是被变成同类的瓦尼拉也不及他分毫。即便如此,瓦尼拉依旧能从这王者无懈可击的外表下窥见一丝不易觉察的罅隙来,他不禁为此忧心忡忡,却又有口难言。


 


“……有什么问题吗?”敏锐如迪奥,很快就从仆人闪烁不定的神情里看出了他的思虑。见隐瞒不住,瓦尼拉索性鼓起勇气开口道:


 


“在下只是觉得,主人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济……”


 


迪奥对仆人的话不置可否;他扭过头,嘲讽的神色从他的唇边一滑而过。


 


“或许你猜想得没错。”


 


“主人,这——”


 


“你可以退下了。”


 


迪奥的语气不容置喙,使得瓦尼拉只能把多余的话强行咽回去。在仆人悻悻离去之后,迪奥缓缓坐回到扶手椅里,脚边摊着方才没有读完的书;他拾起它,翻开的那页上是他还没读完的一段:


 


“……他真正的病是衰老,而衰老是治不好的。”(*阿尔贝·加缪,《局外人》 )


 


时间又朝后流逝了一段距离,在这一过程中,这残酷的神祇也把许许多多的东西慢慢从迪奥的生活中剥离出去。他失去了瓦尼拉,又迎来了些新的仆人,再失去他们,然后又是下一个仆人;那个名叫普奇的神父似乎也已经去世多年,迪奥早已回忆不起他们之间交集的具体细节——那实在过去太久了。


 


“瓦尼拉。”


 


“在下名叫威廉,主人。”


 


“……无所谓。瓦——好吧,威廉,说说最近的事情。”


 


“好的,主人。意大利方面有一些动向,‘热情’的首领传出了病危的消息,日前获悉有乔斯达家的人前去进行某种交涉………”


 


他偶尔还会听到有关乔斯达的消息,对每一任他记得住或者记不住名字的仆人他都会交代他们注意这个名字相关的事情:事实上,他早已不加任何干涉,这种嘱咐更像是一种习惯。当他的仆人追问原因时,他只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对他们提起乔纳森·乔斯达的存在,然而他所给出的简短内容并不怎么能使人信服。


 


“……就是这样,主人。”在汇报完近况之后,威廉壮着胆子忍不住补充道,“原谅在下的鲁莽,但在我看来,乔斯达家族如今的势力实在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


 


迪奥眯起了眼睛:“你这是有所不满?”


 


“不敢,在下只是疑惑……主人您明明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却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一血脉?难道仅仅是因为几百年前那位乔纳森·乔斯达吗?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好一个刨根问底的仆人。”迪奥抿了抿嘴唇,似乎认真地深思起来,“这得让我好好想想。”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块握在掌心的怀表,早餐时沾在嘴角的面包屑,浆洗过的衬衫和系得一丝不苟的领结,比赛过后被汗水浸湿的柔软短发,因为怒气冲冲而涨红的脸颊,被火光包围照应得闪闪发亮的低垂的双眼……他们在记忆中时隐时现,却像支离破碎的彩绘玻璃窗一样,迪奥怎么也想不起它原本的图案。


 


“……太久远了,”他最终喃喃道,“也许并没有值得说的东西。”


 


迪奥的仆人很少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在威廉心中那模样似乎有点儿失魂落魄。然而他没有机会探究这判断是不是真的,因为转眼间他很快也化为尘土,成为吸血鬼漫长生命里的昙花一现。这对迪奥来说无足轻重:他甚至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他们来来往往,变幻着面孔,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的帝王留下一点印象就急匆匆地被另一张面孔取代了。过去迪奥还会有点儿小爱好,比如从不同仆人的身上挖掘某种特定的人性,可如今他只感到百无聊赖。


 


无聊——这是很可怕的东西,对于被禁锢在监狱里的人来说这能使他们发疯,而对于迪奥来说这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他曾经是为了什么而攫取永恒的生命?他竟然那样强烈地憎恨过、渴望过吗?可与此同时他又自嘲起来,反问自己如何能产生这样软弱可笑的迷茫。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他们也一定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衰亡。”


 


他明白乔纳森说得对。他明白他正走向这一语成谶的衰老,而这一切都归咎于遗忘。人是由过去堆积而成,一旦不再有可供回忆的东西,灵魂也就逐渐稀薄起来,“活着”逐渐成为一种无趣。


 


他偶尔回忆起乔纳森,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疑惑:“那是个怎样的兄弟、怎样的朋友呢?我曾想从这个男人那里得到什么呢?”


 


他隐约觉得似乎该有那么一个瞬间的:他坐在马车里,乔纳森在他的身边歪着脑袋打瞌睡,鼻尖快要碰到他的肩膀,从这个画面看上去两个人非常亲近——可他一点儿也不记得有这样的场景,仿佛下一秒熟睡的乔纳森就会突然睁开眼睛对他沉静地说:“你不会记得这些,它们就相当于从未发生过。”那眼神如同漆黑夜幕中的炯炯星晨,往往能令他从梦中大汗淋漓地惊醒。


 


迪奥询问跪在他床边侍奉的仆人:“你可曾听过乔纳森·乔斯达这个人吗?”


 


“没有,主人。如果您想了解,在下这就去调查——”


 


“……罢了。”


 


他于是不再发问。衰老赋予他沉默;无聊使得他的日子被拉得越来越长,他的沉默便也越来越长,直到他开始长久地在窗边坐着一动不动,恍然间仆人会以为这是一尊死气沉沉的塑像——本来他也既没有呼吸也没有体温。


 


他长久地坐着出神,眼睛里空虚地倒映着群星璀璨的夜空。最后,他的某一个仆人对他奉承道:“主人您的后肩上那颗星星非常美丽,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迪奥的回答隔了很久;他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从背后望去他似乎只是微微偏头思考了一下。


 


“没有。”他说,“没有什么意义。”


 


那是迪奥·布兰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隔天他的仆人惊恐地发现,吸血鬼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一座僵硬的塑像;在他们触碰他的一瞬间,这具躯体立刻崩塌破碎,像所有肉体的终结那样灰飞烟灭。


 


仆人们花了很久才把他的残骸处理干净——身体和头颅都化为灰烬,根本没人能将它们分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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